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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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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设计得不错,思路比较精巧,后半段从刺杀者和小说家讨论情节开始变得特别有意思。形式上来看是两个世界蒙太奇切换,但是时间上是不断推进的,互相印证但没有重复。刺杀者最后纵身化为曲中人可以说是一个比较有韵味的结局。 不喜欢的部分是,作者的人格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对话里。我的意思是说很明显有些话不是人物要说,是作者在开口。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写作风格。人物当然都是作者构建出来的,很多情况下人物也是作者人格的投射,但是人物的心理活动、他们说的话,都是他们的了,跟作者没啥关系。但是有的作者就喜欢时不时说两句自己想说的话,甚至懒得假借人物的口。这可能也不是一个缺点,是一种风格,所以这是我的个人偏好,我就是不喜欢在故事里看到“小明的手”,也因此我觉得《悲惨世界》很难看。

飞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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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就比较平庸,几乎是一般般了。结构和《刺杀小说家》甚至很类似,两个世界交替叙述。不同的是,《刺杀小说家》在现实和幻想世界间穿梭,而《飞行家》只是在时间线上跳跃,实际上还是同一个世界,两代人的故事,跨越了三代在讲述。这三代人恰好跨越了建国、文革、改革开放,个体在社会巨变中浮浮沉沉,每个人都因为一些选择走向了完全难以预料的人生。人本来就是被自己过往的选择堆砌到了现在的位置,讽刺而残酷的是,我们每次下决定之前都觉得自己权衡好了利弊,觉得自己精明果决,可是有时候个人的历史可能由不得个人来选择,不管当时选了什么,接下来的路也不会相差太多。 最近看到了一些评论认为文艺作品必然是要联系历史和社会背景的,架空的故事是虚假的,有的人甚至认为这种虚假是不道德的,主要是在说贾玲的电影。我没有看那部电影所以没法评价,但是光论这个批评,我猜时代背景对于文艺创作来说可能是最多算是一个充分不必要条件。《飞行家》这篇小说就是一个例子——时代背景丰富、时代悲剧显著,但是仅仅如此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体量限制还是因为作者表现的感染力不够,看到接近尾声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就这?”。作者的直男视角非常明显,一会儿把自己代入高小峰,一会儿是高旭光,也有一会儿是李明奇,家族里的女性角色性格鲜明但戏份少,而且戏份完全在家庭。夫妻之间基本没什么感情,也不怎么交流。或许东北家庭就是这样的,或许一个东北男孩就是不怎么关心母亲和姑姑的人生。 这两篇看下来感觉双雪涛的短篇显得设计意味有点重,行文结构的雕琢痕迹很明显,虽然不至于看两页就能脑补完全篇,虽然也有真情,但总的来说还是看得出匠气。我更喜欢的状态还是大巧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