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高考了,我又想起了2015年安徽作文题提到的“……让同学们亲手操作扫描式电子显微镜,观察蝴蝶的翅膀。通过这台可以看清纳米尺度物体三维结构的显微镜,同学们惊奇地发现:原本色彩斑斓的蝴蝶翅膀竟然失去了色彩,显现出奇妙的凹凸不平的结构。”

这段材料前后有好几处科学事实混乱,本嘟嘟就只解释一下扫描电子显微镜(scanning electron microscope, SEM)是怎么回事。这次是比较基础的知识,应该不少朋友都知道,如果我说得不对麻烦大家指正。

在说电子显微镜之前,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光学显微镜:白光光源通过几组玻璃镜片聚焦到样品上,一些波段的光被吸收,一些被反射,反射光回到我们的眼睛里或者照相机数码底片上,就成像为样品图像。那么我们可以看到样品上不同色彩明暗的对比,就是因为不同区域对光的吸收和反射不同。

如此想来,是不是只要有一束“光”照射到样品上,我们又有探测器可以接收“反射光”,就能根据不同区域吸收反射程度不同构成图像啦?是的。所以除了白光,我们还可以用电子束探测样品表面的微小形态,用的就是扫描电子显微镜。

fig1 from wikipedia

SEM的“光路”和光学显微镜非常相似(图1)不同的是用来聚焦的不是玻璃镜片而是几组电磁铁;电子束和样品表面原子的相互作用也不仅仅是吸收和反射这么简单(图2),因此我们可以从SEM中获得更丰富的信息。高速入射电子会击出样品原子的外层电子(secondary electrons, SE)这些电子通常被探测器接收,构成样品的表面结构图像。而如果电子束击出了较内层的电子,样品表面原子的最外层电子就会移到内层补上这个缺口,在此过程中会辐射的x射线,通常我们也会收集,用于分析元素构成。

图2 from wikipedia

那为什么光学图像有颜色,SEM图像是黑白的呢?因为人类的视神经可以分离红绿蓝三个波段,分别探测三种颜色的强度,然后在脑子里合成一张彩色照片。而SEM里的电子探测器只知道强度,当然只能合成灰度照片,图3[1]就是一张蝴蝶翅膀的SEM照片。

SEM butterfly wings

根据同样的原理,我们也可以把其他粒子束当作“光”来探测样品表面形态,制造“显微镜”。有一些已经广泛被科研工作应用了,比如利用氦离子的HIM和利用镓离子的FIB。

  1. Sun, Gang, et al. Journal of Bionic Engineering 6.1 (2009): 71-76.
  2. 果壳网当时关于蝴蝶翅膀颜色的一篇科普,讲的是结构色。编辑是ent https://m.guokr.com/article/440386